或许是步入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的中年以后,所有人的通病,对于过去的青春岁月变得无比的留恋。尤其是自己曾经求学的经历,总觉得有许多的事情,值得自己用文字记录下来,既是为了给自己青葱岁月的慰藉,也是向未来的人生充满抒情。我是2001年九月至2005年12月在陕西教育学院进修的。那段时间,中文系有专一、专二、专三,本科有本一、本二。
因为班级里大多都是在职的教师脱产进修,陕北地区有绥德师范的、榆林师范的,关中地区有渭南师范的,陕南有商洛师范的等等,所以班级内同学之间们的凝聚力较普通高校的学生就差了一些。同学们有些在学校住,有些是在外边如三爻村、八里村、瓦胡同、韦曲等城中村租房子自己住。所以说纪律也就可想而知了。而学校的大多数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我模糊的印象中,专科时期有一门《写作学教程》,是刘晓亮老师领衔主编的(曾获教育学院科研成果一等奖),并由她亲自代课,这让我等一众中文系的学员们当时很是崇拜。还有一门古代文论课程,带课老师是我的班主任赵录旺老师,赵老师是陕西富平人,他为人谦和,在诗词创作上才华横溢,而且代课认真仔细,因材施教,经常能慧眼识英才,在教学中发掘出了许多作家苗子。除了赵录旺老师,中文系的李志获老师、窦春蕾老师、邵之茜老师、孙立盎老师、王兵老师、王会明老师、杨泉老师、王妮娜老师、李艳秋老师等等,都让人一生难忘。

首先,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的碰到了李志获老师,李老师为我们讲的是《文学概论》。他讲课从不用教材,而是根据自己的教案讲的。老先生当时是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而且已经退休了,原来一直是为本科生代课的,属于学校的返聘人员。李老师身材高大,但是很清瘦。老先生是抽烟的,而且感觉烟瘾很大,但是在讲课过程中却从来不抽烟,也就是下课了在教学楼走廊里抽上一根。李志获老师讲课思路很是清晰,从不单纯一味地掉书袋、咬文爵字,而是深入浅出,既有专业的引经据典,也有通俗有趣的讲解,无论怎样艰涩难懂的文学理论,一经 他讲解就变得浅显易懂,趣味横生。对于这个清瘦的老头子,不仅男同学们喜欢,而且有一些女学员更是成了李老先生的粉丝。老先生上课,从不需要点到,每堂课几乎是座无虚席。
还有一位老师,王会明老师,教授中国古代文选。王老师对于施耐庵的《水浒传》十分钟爱,讲的时候眉飞色舞,妙语连珠,颇有《百家讲坛》中名师的风采。窦春蕾老师,讲的是中国古代文选,第几册我没有记清楚。那时,窦老师也就三十多岁,尤其是讲到唐代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那抑扬顿挫、声情并茂、铿锵有力的讲课震撼整个课堂,让我至今也难以忘怀。邵之茜老师讲的也是中国古代文选,邵老师的课也是很受学生欢迎的。如果非要比较一下两位恩师的授课,那就是一个刚强有力,一个温文尔雅。她们从不同的角度展现了女性高级知识分子的气质,两位老师所体现出来的成熟的知性美彻底的使我们中文系的学生们折服。王兵老师是一个极富亲和力的老师。她讲的是中国近现代文学,也许是当时因为她正在攻读陕西师大的在职研究生的缘故,在上课时,她的很多观点都比较新颖,有很多都是课本和教材中没有。 孙立盎老师,我们的外国文学老师,那时候她应该是大学毕业刚不久,很是朝气蓬勃、青春靓丽,是中文系许多男生心目中完美知性的女神。在这些已经上班工作的成人学员面前,孙老师这个年轻女子没有柔弱、胆怯,而是十分干练、洒脱,挥洒自如。一部外国文学在她的娓娓道来之下,变得生动有趣了许许多多。无论是《喧哗与骚动》的意识流,还是《尤利西斯》的高度象征,或者是《雪国》中的苍凉,都仿佛在历历在目,如在眼前一般。毕业多年以后,我才从文友处知道,孙老师的父亲是咱们陕西著名文学评论家孙见喜先生,真是虎父无犬女呀,可敬可叹!关于李艳秋老师,她是全国著名的女书法家,给我们带书法课程,为了促使我们学员们认真的完成作业,她将自己的纸和墨带到学校教室,供我们免费使用。我虽然字写得不好,但比较喜欢书法,所以也没有让李老师太费心,当然,也是李老师让我进一步理解和认识了中国书法中的隶书和魏碑。

年过三十、四十,人就变得有点怀旧了,絮絮叨叨,怀念曾经陕西教育学院的老师们,感激老师,感谢所有一路陪伴我们前行的人,无论是同学、舍友、恋人、亦或是竞争对手,抑或是敌人,没有他们,我们的人生就会很寂寞。唉,不知不觉中,当年的陕西教育学院变成了今天的陕师院,我们也由青葱少年幻化成今天的中年大哥大姐,致青春,致陕教院,致当年的恩师们,致亲爱的校友和同学们,提笔至此,热泪盈眶,瞬间不能自已……
作者:高浩,男,陕西省榆林市绥德县人。2001年9月至2005年12月就读于陕西教育学院中国语言文学系,现供职于绥德县劳动人事争议仲裁院。